名襙有主

《北国》第五十八章


  任奕打开了床头的灯,平日里总是漾着笑意的俊脸此时难得的认真:“那让我给你上点药可以吗?”

  

  何硕:“……”

  

  任奕:“哥?”


  受了伤并不影响何硕的战斗力,他沉默了两秒,然后一把夺过了被子,险些把任奕掀翻。用被子捂住自己,何硕翻身不看任奕,摆出了一副拒绝协商的姿态:“别逼我踹你下去。”

 

  任奕:“……”

  

  下一秒,任奕开始打滚撒泼道:“呜,男人床園上说的话果然不能信,我说你渣男你冤枉吗?你伤了不告诉我,为了不让我发现还摆什么美人计。而且我说什么了我你就要踹我,我就给你上点药。”

  

  何硕硬声道:“不上。”

  

  任奕继续嚷嚷:“我真是瞎了心了,说好的真心换真心呢?!”

  

  何硕哪能说的过这祖宗?在被子里闷闷的道:“我没事,都能做能有什么事?”

  

  任奕不依不饶:“没事干嘛不给我看?老王打人没轻没重的,而且你上次不是答应我了,受了伤不瞒着我。你今天做的不对你知道吗?”

  

  这么亲密的接触,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臀腿间炽热的温度,虽然何硕一直躺着不以背部示人,做的时候又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摸。

  

  但是就刚刚侧身搂的那一下,任奕就摸到了他腰上的一条肿痕。

  

  连腰上都有,老王到底有没有点谱啊?!

  

  只是没想到今天何教练不仅不吃硬,连软都不吃了,把自己包裹住,硬是不理人。

  

  那劲头,真像个叛逆期的熊孩子。

  

  任奕去掀他的被子,实在有些无计可施:“你多大人了何硕?你能不能听话啊?”

  

  何硕闻言顿了几秒钟,觉得新奇,反问道:“我,听话?”

  

  比何硕小了九岁,一直是任奕的遗憾。

  

  因为这几岁,他错过了何硕的一段年少岁月。没有和何硕一起上过赛场,也没有陪他经历过他人生里的一些重要时刻,他也不想生的这么晚啊。如今听到这话,直接被戳到了痛处,平日里总是笑吟吟的嘴角都放下来了,冷声道:“为什么你不能听我的话?不就应该谁对听谁的话吗?就只能听大的那一方的话吗?那年纪大的不会做错事情吗?”

  

  被任奕灵魂四连击,何硕一时无言,他倒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觉得任小奕说这话难免有小孩装大人的既视感。

  

  任奕盘腿坐在了床園上,推了推何硕的肩膀:“何硕,你给我起来说清楚。”

  

  何硕:“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虽然解释,但也没有妥协,被子还是抓的紧紧的。

  

  见何硕依旧不让步,任奕半真半假的委屈起来,盘着腿坐在何硕旁边,嘴角微撇:“行,你就专制,你就霸道是吧,你就把我当小孩看,没把我当男朋友。我看你根本就没这么喜欢我…”

  

  扯那去了?

  

  何硕急忙打断:“胡说什么,我就是…”不好意思。

  

  任奕乘胜追击:“那你打園我屁園股我也不好意思啊,没见你不打了。那不是一码归一码,我们得讲道理吗?而且挨老王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”

  

  何硕:“……”挨老王打怎么就不能不好意思了?

  

  任奕:“何硕?你再不理我打电话给老王了。”

  

  何硕从被子里探出脑袋,一双眼睛因为这一通折腾也隐隐有些红血丝,少有的情绪外露:“你敢。”

  

  任奕:“……”他还,真不敢。但话说到这里,任奕也有些生气,“好,那我不管你了。以后你教園训我的时候少掺杂什么私人感情。”

  

  何硕团身缩进了被子里,心道真是有点麻烦,根本吵不赢啊。

  

  有理都吵不赢,何况今晚没什么理。

  

  一张平日里生人勿进的俊脸红了个透,何硕深吸了三口气,才说服了自己放弃挣扎,“行,你来。”那架势,颇有第一次在床園上让步时的不顾一切。

  

  任奕得逞了,但他尽量装的面无表情。

  

  拿了外伤药,从下面掀起何硕的被子,然后褪去了睡裤。虽然刚刚还在演戏骗这个包袱很重的大男人服软,但是看见何硕伤的这一刻任奕还是沉默了,不知是不是因为一开始没有发现,在做那当档子事的时候有被压到,总之何硕从腰到臀腿是一大片的红園肿青紫,棍痕一道道肿起,皮肤脆弱的像是要裂开。虽然没有破皮,但是在光滑白皙的腿部肌肤衬托下,显得伤的很重。

  

  任奕低声骂了一句:“王安煜果然更年期,我输了比赛打你算什么?”嘴上骂骂咧咧,手上的动作确是极轻的,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些药膏,用指腹轻轻涂抹在伤处。

  

  何硕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,他长到这个年龄,吃过苦,受过伤,挨过打,但是从来没有上过药。耳垂红的要滴出血,腰侧的肌肉也绷紧了,整个身子微微的颤園栗。

  

  忍不住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,等任奕抹完肿的最高的两道,才吐出一口气解释:“他打園我不是因为你输了比赛。”

  

  任奕愤愤的:“那他凭什么打人?”

  

  任奕的态度实在不太好,何硕拍了拍小孩的腿才道:“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。”

  

  咬住了下唇专心上药,任奕不再吭声。

  

  上完了身后,还没等任奕说晾一会儿,何硕就一把提上了自己的裤園子,又给自己裹严实了。

  

  任奕:“……”

  

  何教练的脸皮只有一张纸这么薄,他的包袱有一百斤这么重。

  

  “上都上了,背上也让我看看吧。”任奕说着,就去撩何硕的T恤。

  

  把T恤推到肩胛骨处,背上红園肿的棍伤就暴露了出来。没有身后这么严重,但是背上毕竟肉少,痛感想来是不轻。任奕的指尖轻轻抚園摸过脊柱处那一道缝合伤,当初做手术留下的:“还疼吗?”

  

 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,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偶尔还会疼。是那种碰触到就觉得碰到了肌理深处的疼,是阴天下雨从骨骼里透出来的疼。何硕闭上眼睛,才道:“偶尔还会。”

  

  任奕抿了抿唇,给何硕的背上薄涂了一层药膏,才关了灯。

  

  卧室里充斥着欢爱的味道和淡淡的药味,这两种味道都让任奕安心,他扣住何硕的腰,轻声问:“哥,是不是你没有说,但是你也觉得我不该这么冲动。”

  

  何硕没反应过来:“你是说比赛跳2160,还是骂记者?”

  

  任奕:“2160。”

  

  何硕拍了拍小孩起起伏伏的背:“我不觉得你冲动,很多事情没有对错,也不需要理由。你想,就可以去做。”

  

  任奕的声音含含糊糊:“何硕,你太相信我了。”

  

  何硕顿了顿:“这不好吗?”

  

  任奕想了想才道:“可能吧,我偶尔也会做错决定。”

  

  何硕“嗯”了一声,“只要我们能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,我们可以做任何的决定。积分赛才刚刚开始,你的世界排名在前五,一场比赛我们不可能丢了冬奥的入场券。”

  

  任奕往何硕怀里拱了拱,轻叹了口气:“嗯,我不想让老王失望,也不想让你…”

  

  何硕安慰的笑了笑:“他哪有这么容易失望?他心里强大着呢。你对自己要求太高,我小时候输的比赛数都数不过来,他要是会因为这种事情着急上火,早让我气死了。他打園我,也是因为生我的气。”为了哄小孩,连自己也能调侃:“你也说了,我不听话,他想揍我很久了。”

  

  揉了揉任奕的头发,何硕道:“我们休息三天,三天后上雪有的训练计划给你,你要做的就是完成训练。睡吧,明天早起。”

  

  任奕疑惑的出声:“诶?不是休息三天吗?”

  

  何硕“嗯”了一声:“不是说好了带你出去玩么?”

  

  任奕毕竟小孩子心性,闻言马上又开心了,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何硕一起出去玩呢:“好啊。”

  

  三天的假期,他们也跑不了多远,跑到了省内著名的雪山,跟着徒步的队伍走了个大穿越线。

  

  何硕带着伤,但依旧拉爆队伍的所有人。

  

  夜晚,他们在外面用望远镜看银河星轨,白天,他们穿越雪山。中午,在阳光最大的时候,任奕脱了外套,只穿着抓绒用自拍的视角,和何硕一起拍置身在丁达尔效应下的景色。他们煮融化的雪山水来喝,吃温泉煮出来的流心蛋。

  

  他们在山中“敢挖笋子腿打折”的牌子前大笑,在队伍的末尾悄悄接吻。

  

  虽然训练对任奕来说从来不算枯燥,但是何教练的存在和这个甜蜜的恋爱确实让这个冬天更加的美好。

  

  回雪场的那个晚上,何硕开着车,任奕在后面呼呼大睡,周围很安静,导航也被静了音。远处是雪场夜晚的灯,顺着雪道一路向上,像是一条通往极乐世界的路。

  

  天空中漂浮着大颗的雪花,明天顶门的话,想必能享受最好的雪。

  

  哦,不妙,今晚还要熬夜把老王的检查交了。

  

  不然不挖笋子,腿也会被打折。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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